“鸡婆!” 吾尔开溜手中马鞭猛然一抖,“叭”的一声脆响,鞭梢已然卷到了他面前。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“哈哈,下来!” 山碴片大笑声中,右手一场,抓住了鞭梢,运力猛拉!吾尔开溜知道拼不过他们,身形突然拔起,叉烧包以为会跟自己拉扯马鞭,不防他会借力扑来,待发觉时已太迟了。 “砰!” 右边被踢中,整个身子跌落马下。山碴片落地之后,顺势一个筋斗站稳脚步,拔出长剑,怒叱道:“臭小子不识好歹,看我收拾你!” 正要扑上,目光一扫,忽然刹住身子。 因为,此时吾尔开溜已高高站在车顶上,手执马鞭,竟使他产生冷然不可侵犯的感觉。 他顿了一下,又叱道:“臭小子你下来,咱们旧帐新帐一起算!” 吾尔开溜一掀嘴皮,说:“在我的印象中,八条龙好像不是这样的人!” 在后紧跟的吴顺超,笑道:“吾尔开溜,你把咱们看扁了!” “是吗?”吾尔开溜说:“不是抢‘宝贝’,那是算帐来的?” “旧帐新帐一笔勾销。”吴顺超道:“那‘宝贝’咱们也没兴趣。” 吾尔开馏一听、愣住了,他简直不敢相信。 “操,那你们为什么而来?” “来保护你!”“谢了,我不需要人保护。” 山碴片不耐烦,插嘴道:“臭小子,你别拿翘,咱们师父的尸体就在车内,要不是为了他,咱们管你死活,还要宰了你呢!” 乌蛟龙也驱马上前,笑说:“四弟,别发火。” 他说完,又对吾尔开溜道:“没有咱们相助,你过不了钟祥的。” 吾尔开溜冷笑说:“是吗?” “一点不假,钟祥县前的路口,有人在等着你。” “谁?” “黑蛇帮帮主!” “老屁股?” “不错,他带着十多位高手埋伏在钟祥路上。” 闻言,吾尔开溜心头震动了起来。在当今扛湖上,莫勒爽并非最强的人,可是他最怕的确是他。 因为,他曾是莫勒爽最亲密的人,也是最了解莫勒爽的为人。每当想到莫勒爽处置敌人,或叛徒的那种残酷手段时,他的一颗心就颤栗起来。 而现在更重要的是,千万不能被他抓到,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一条小命,以便将来剥下莫勒爽的头。 当下,他问乌蛟龙道:“你们怎会知道老屁股等人,埋伏在钟祥路上?” 乌蛟龙回答说:“偶然发现的。” “我们有仇,为何肯鼎力相助?” “不错,咱们的确有仇,但咱们更佩服你这个人,还有为了一睹无缘的师母的真面目,反正保护你,也等于保护师父遗体,何乐而不为。” “为了一睹无缘师母的真面目?”吾尔开溜一怔,道:“操,这话怎么说?” 吴顺超接口笑说:“无缘的师母,就是香娘子杜二妹。晚间她找上咱们兄弟,要求咱们护送你一程,山碴片便提出以见她真面目为条件,她答应了。” “操,这可有趣。”吾尔开溜莞尔道:“你们已看到她的面貌了,是水(漂亮),还是歪(丑)得叫人倒昧口?” “还没有看见,咱们必须护送你到达安全地区时,她才肯与咱们相见。” “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!” “对她来说,的确是的。但她若不答应,咱们还是会护送师父遗体,这是咱们该做的,现在她答应,咱们更没有必要拒绝。” 吾尔开溜有所感触的轻叹一声,道:“我现在相信了!”吴顺超说:“咱们兄弟如不可信,天下再无可信之人!” “我说的不是你们。”“那你相信什么?” “相信她真的在爱着老疙瘩。”“不可能吧,师父说她是有企图的。” 吾尔开溜摇摇头,说:“你们也错了。她一直痴恋着老疙瘩,一心希望老疙瘩娶她做某,但落花有意,流水无情、老疙瘩始终怀疑她!” 小平顶摇头叹道:“唉,这是老疙瘩天生没那个桃花命! 杜二妹也真怪,天下男人这么多,她却爱上个有妇之夫,真是要命!“ 久未开口的带金,也感伤地说:“阿弥陀佛,青菜萝卜,人就是这么奇怪,对于垂手可得的东西,总是不屑一顾,而对得不到的东西,却想拼命去争取,要不然我怎么会出家做小尼姑呢!” 吾尔开溜突然说:“你们是否也是如此呢?”吴顺超道:“是的,咱们也有这个毛病,不过你放心,咱们兄弟对那‘宝贝’,却无兴趣。” “意外。”“你不相信?” “我很愿意相信,但为时尚早。”“难怪老疙瘩会看上你,你是个很世故的人。” “轻于信人,往往会上大当。”吾尔开溜笑道:“不过看在老疙瘩的份上,我愿意相信你们,请带路吧!” “你要将老疙瘩的遗体送往何处?”“长江。” “长江?”“老疙瘩临时之前交代,将他遗体予以水葬。” 八条龙听了,神色黯然,全不再讲话,他们相信老疙瘩这么做,一定有他的目的。 吴顺超举手一指通往荆门之路,道:“由这条路走,到达荆门之后,再转道东行,这样便可逃过莫勒爽的伏击。” 吾尔开溜点点头,说:“好。”吴顺超拨转马头,道:“请吧!” 吾尔开溜跳回前面车座,驱马在后跟了上去。衡山六个人,仍是两个在前,两个随于车侧,两个殿后护送,一路护车前进。 破晓时分,马车抵达荆门。荆门是个朴实的镇甸,居民不过百余户,此刻全镇向笼罩在晨雾之中,街上不见一个行人。 在前领路的小平顶,忽然掉头问:“要不要在镇上歇一会?”吾尔开溜道:“不,我打算继续赶路。” 小平顶点点头,继续顺着街道走去。他一面走,一面说。 “过了此镇,有一条路可通‘十里铺’,咱们走快一些,今天中午\ue3b1可……”‘话未说完,他突然住口,同时勒住坐骑!因为,街中出现了三个人!这三个人似乎早就立在街上等候。因街上晨雾很浓,走近才看得清楚。 吾尔开溜见状,神色谴变,暗叹:“操,这回死定了!”原来,出现的这三个人,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人。一个是黑蛇帮帮主莫勒爽!另外两个乃是他的左右手,为罗君友,罗君右兄弟。 这三人,看上去最可怕的还是莫勒爽,吾尔开溜一见到他就不寒而栗!但他仍端坐车上不动,只将车子勒停下来。他不想逃走!因为,他不忍弃老疙瘩的遗体于不顾,他决定拼死一战,不胜便死!而在这个时候,最感尴尬的要算是衡山八条龙了。 他们互望一眼,显然没料到莫勒爽会在此出现。乌蛟龙担心吾尔开溜误会,连忙趋前说:“吾尔开溜,很抱歉,没想到反把你带到鬼门关来了!” 吾尔开溜淡然一笑,道:“没关系,只要不是搓圆仔汤(共谋)!” 乌蛟龙说:“是不是搓圆仔汤,你马上可以看出来。”说完,随即对莫勒爽一拱手,道:“莫帮主,请让路!” 莫勒爽没有立刻答话,注视他良久后,才狞笑说:“又是你们衡山八条龙,真是冤魂不散啊!” 乌蛟龙微微一笑,道:“不错,莫帮主赏咱们兄弟一个面子如何?”“卖屎,你们若想多活几年,马上给老夫离开此地。” “莫帮主没搞错吧,这里可不是黑蛇帮!”“那又怎么样? 你还想你师父会来帮你是不是?“ “咱兄弟受杜二妹之托,要护送吾尔开溜及师父遗体,安全到达某地,莫帮主要是不肯让路的话,得罪的将不只咱兄弟六人!” “嘿嘿,”莫勒爽冷笑道:“别抬杜二妹来吓人,别人怕她,老夫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!” “既然如此,那就无话可说了!”右腕一翻,撤出长剑。其他吴顺超等五人,也纷纷拔出兵刃,准备干了。 吾尔开溜这才确知,他们和莫勒爽并没有共谋,心头放宽了不少,暗想:“既有八条龙相助,这一仗可以赌一赌了。”他反身由车厢中取出一根扁坦,一跃下马,举步走了上去。 他的日月轮在返回襄阳时,就丢到垃圾堆了,因为,他决定叛离黑蛇帮,就应叛得干干净净,不留一点杂渣。 乾坤日月轮是莫勒爽送给他的见面礼,他当然也得丢掉。 罗君左见状。瞠目厉声道:“畜牲,你连你干爹都不认了?” 吾尔开溜激动地说:“老屁股残暴无人性,又性变态,你不是不了解,我也不想分辩了。” 罗君左喝道:“胡说!帮主一向最器重你、对你爱护有加,你不思报答,还敢背叛杀害同门,无情无义之徒,留你何用?” 身形一幌,便欲扑上。莫勒爽拦住他,严峻地说:“吾尔开溜,老夫问你一句话!” 吾尔开溜听着。莫勒爽道:“要是老夫不追究你叛帮等一切罪行,你可愿重返本帮?”吾尔开溜摇头说:“不!” “你想死?”“不想死,但也不愿重返黑蛇帮。” “哎哟喂,你可真有种啊!”“嘻嘻,我现在什么都没有。就是有两粒卵葩而已!”“好!” 莫勒爽手一招,便见附近民房上跃下八个人,连同罗君左兄弟,迅速的将他们包围起来“上!”莫勒爽一声令下,十人立时猛扑而上! 于是,众人纷纷战成了一团?只有莫勒爽一人挺立不动,含笑在旁观战。双方激战了一会之后,吾尔开溜和乌蛟龙二人,露出了败象。 原来,罗君左兄弟的功力,高出其他八位甚多,他们出掌都威猛无比,使得吾尔开溜和乌蛟龙处处受制,处于挨打的局面。其他五条龙,则与八个黑蛇帮高手斗成平手。 吾尔开溜一见这种情况,就知这一仗凶多吉少,他可不愿拖累他们,大叫:“八条龙,你们走吧,这儿没你们的事!” 山碴片边打边笑道:“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,咱们衡山八条龙出道迄今,还不曾栽过跟斗,今天也不会。” 这句话似乎很管用,没多久居然也占了优势。 莫勒爽看了大感不满,娇声喝道:“哎哟喂,你们七个笨鸟,今天要是败在这几个乳臭未子的小于手下,就别想回到帮中了!” 这话竟有无比的威力,那七个帮匪一听之卞,那敢不卖命,全都豁出去了,连连奋勇反扑! 莫勒爽笑了,摸了摸他小瓣子,说:“这还差不多!” 小平顶虽被攻得手忙脚乱,却不改他顽皮的本色,大叫:“各位兄弟,你们想不想一睹,咱们无缘师母的花容月貌呀?” 山碴片等五人,齐声答道:“想啊!”“那就拼呀!”“对,爱拼才会赢!” 于是,大家也以拼命姿态,挥剑猛砍! 莫勒爽失笑道:“哎哟喂,原来你们是为了杜二妹的面貌,才来管闲事,老夫还以为你们是为了护送老疙瘩遗体来的呢! 这可真是笑话呀!“ 小平顶说:“这个你就不用管了!”莫勒爽笑道:“要是老疙瘩地下有知,不被你们再气死一次,才怪呢!” 乌蛟龙道:“要是师父地下有知,他定会助咱们吓退你的。” “砰!”乌蛟龙一分神,腰部被罗君右一拳击中,登时摔倒地上。 罗君右趁势再发一掌,往他腹部切夫。 吾尔开溜见状,心中着急,一棍迫开罗君左,顺势将扁但脱手掷向罗君右,道:“罗香主,请手下留情!” 罗君有听了,不由怔了怔,又听背后劲风袭至,连忙闪身避开。怎料,扁但反向地上的乌蛟龙撞去。 吾尔开溜大吃一惊,急叫:“老乌,快闪!”乌蚊龙微笑一声,双手疾扬,竟将扁担一把接住,紧跟着就地一滚,向罗君右扫了过去。 而吾尔开溜失去了扁担,空手更非罗君左对手,被逼得东跳西窜,十分狼狈。 莫勒爽见罗君左胜券在握,不禁开怀笑道:“罗香主,别伤了他,老夫要掌他回总舵治罪!” 这话的意思,是说要促活的。吾尔开溜一听,不由全身一颤! 他一面奋力抵抗,一面注意着八条龙的情况,发现情况很不乐观,忍不住叫道:“八条虫。不,八条龙,你们快溜栓吧!” 乌蛟龙虽已经敌不住,仍笑说:“卖屎,咱们不能失信于无缘的师母,更不能丢下师父遗体不管。” 莫勒爽“嘿嘿”笑道:“我的干儿子,你那马车中载着什么东西啊?”说着,举步向马车走去。吾尔开溜怒吼道:“老屁精、你若是敢伤害他的遗体,我就跟你拼了。” 莫勒爽充耳不合,走到马车后面,将车中的棺材拖落地上,哈哈笑说:“老夫一生唯一的朋友是他,唯一的强敌也是他,黎氏父子告诉老夫,说他挂了,还真不敢相信。 如今入土在即,老夫岂能不瞻仰瞻仰他的遗容!而且老夫还要向他要回一样东西呢!“语毕,便欲揭开棺盖。 语料,就在此时,突有一缕如蚊呜的细语,传人他的耳朵里:“老屁股,你莫非不想活了?” 细语竟是从棺中透出来的! 莫勒爽突地脸色大变,摸上棺盖的手,像似被火烫着,慌忙缩回,同时仓皇疾速退后数步。 他原以为老疙瘩已毒发嗝屁,做梦也没想到他还会说话。 他顿时有中计之感,骇然灯着棺材半晌之后,才纵身上民房,大喝一声道:“大家住手!” 声若雷鸣。划破宁静的早晨。 罗君左兄弟眼见已将得手,突听莫勒爽下令住手,大惑不解,但谁叫他是帮主,只好立即撤退。 莫肋爽也不加解释,一挥手道:“走吧!”声落人起,往晨雾中疾掠而去。 罗君左等人满头雾水,但见莫勒爽走得那样匆忙,情知必有缘故,当下跟着纷纷纵上民房而去。 转瞬间,已消失不见了!乌蚊龙愕然四顾,说:“这是怎么一回事呀?”吾尔开溜也百思不解,摇摇头道:“操,鬼知道!” 小平顶说:“是不是他忽然生了恻隐之心?”吾尔开溜一笑:道:“操,这比黄色笑话还好笑,人不该有的嫉妒心,疑心,花心,毒心,罗心五大心,他全包了,就是没有侧隐之心,” 小平顶奇怪说:“不然他们已占优势,何以突然溜了?”吾尔开溜瑶头道:“老屁股目空一切,除老疙瘩之外,天下没有第二个他怕的人。” 乌蛟龙转望那口棺材,苦笑说:“他该不会害怕已死的师父吧?” 带金笑说:“刚才我看见他拖出棺材之后,像有开棺观看的意思,但不知怎么搞的,忽然缩手后退,也许咱们大哥的师父阴魂不散,显灵吓倒他了。” 吾尔开溜可不信鬼魂之说,他走近棺材,仔细察看一遍,见无任何异状,仍将它抬回车上。 乌蛟龙对大伙道:“咱们继续赶路吧!”吾尔开溜跳上车座,扬鞭喝叱一声,马车缓缓前进。衡山六条龙也各自纵上坐骑,跟上马车。 一行人不久即出了荆门,转道东行。 乌蛟龙策马随于车旁,道:“你当真不知老屁股突然离去的原因吗?”吾尔开溜说:“当真不知,骗你干啥!” “他一定是突然发现了什么,否则不致如此。”我也这样想。“ “老屁股的为人,你比咱们清楚,他除了怕咱师父一人,当今天下再没他顾忌的人?” 吾尔开溜想了一想,才回答说:“使他顾忌的人并不是没有,像杜二妹。你师父的两个师弟,连胡和史仁,都可使他难以应付。 问题是,就算这三人一齐出现,以老屁股的瞻量,鸭霸(霸道)是不会撒腿溜栓(跷头)的。“ 乌蛟龙点了点头,道:“所以,我实在想不通,他何以突然会离去!” “也许他突然想起有紧急重要的事情,非立刻赶去解决不可,不过,这好像也不大可能!”“是呀,不论是什么急事,也没有比夺回自己‘宝贝’,及擒拿你重要。” 吾尔开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问:“咸鸭呢?怎么不见了他?”乌蛟龙叹道:“莫宰羊(不知道)!自从黑蛇帮风暴之后,就没有再见到他。找也找不到。” 吾尔开溜难过说:“会不会因为麦继香喝了,他难过的躲起来?”“他是个很重感情的人,这也很难说。” “我对他感到很抱歉,如果他要杀我,我会很乐意死在他手中。”“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,师父都已不计嫌,才选你做天仙派的继承人。” “你不妒恨?”“哈,我干嘛妒恨,师父选上你,必然有他的道理!” 吾尔开溜目眶盈盈,感动地说:“谢谢!老疙瘩说你古意(老实)、厚道,一点也不假!” 乌蛟龙听了很欣慰,突然问:“你为何要背叛莫勒爽?”吾尔开溜苦笑一下,道。“提起叫人伤感,不提也罢!” “你命是他救的,他又收你做义子,你却能毅然叛离,实在不容易。”“我倒恨自己觉悟得太晚!” “你想,他会就此罢休吗?”“不,他还会来的。” “没关系,咱扪护送你到达江口,看你上船为止。”吾尔开溜突然笑着问:“对了,你以为你那无缘的师娘真水(很美)?” 乌蛟龙点点头道:“应该是,不然天底下的男人,不会千方百计想着看她一面。”“我却认为他可能歪(丑)得像母夜叉。” “不可能的,她答应咱们说,等咱们保护你到安全地方时,即现身与咱们相见,所以假如没别的变化,再过三四天,咱们就可见到无缘的师母啦!” 吾尔开溜不禁皱眉道:“操,这样说来,她一定在后面跟踪罗!”“这又何妨?多一个人保护,多一份安全。” “嘻嘻,说得也对!”“你要把咱师父葬于那处的江上?” 吾尔开溜凝神望着远处,良久,才回答说:“我打算由太平口上船,至于下葬何处,等上了船再说。” “若是决定了下葬何处,下回再见面,记得告诉我一声。” 乌蛟龙黯然道:“既无法瞻仰他遗容,祭祭他聊表一番为人弟子的心情吧!”“会的!” 乌蛟龙没有再发问,拍马向前领路。吾尔开溜心情很复杂。他做梦也没想到,他会与衡山八条龙等人交好,他既兴奋又珍惜。且又充满了歉疚。 第十六章张果老倒骑人驴 十里铺。黄昏时分,吾尔开溜等~行人,已在十里铺街道上。 乌蛟龙与马车并行,向吾尔开溜说:“咱们已经走了一天一夜,今晚就在这里住一宿如何?”吾尔开溜道:“青菜。” 乌蛟龙对街有酒帘飘扬,便伸手一指说:“先去那家酒肆吃饭,然后找一家客栈投宿吧。”“可以。” 于是六骑一车,驰至沼肆门口停子下来。 六条龙下马投好坐骑,但见吾尔开溜仍坐着不动,乌蛟龙乃向他招手道:“咱们进去吧!”吾尔开溜摇头说:“你们进去就是,我要看守这辆马车。” 乌蛟龙失笑道:“在这里很安全,你还怕被人抢走马车不成?”“不能不防。” “如果你那个‘宝贝’放在车上,可以拿出来带在身边,至于师父的遗体,我想不会有人要的。” “我把心有人恶作剧。”“车子停在门口,咱们就在里面,要是有人敢来恶作剧,还怕阻止不及吗?” “你们还是请进去吧,我已经决定不离开马车一步:”“你无夭(不饿)?” “操,你们要怕我夭,就吩咐伙计端一碗麴出来给我,不过,一定要牛肉面。” “喝不喝酒?”“现在不喝,将来有机会再大醉地一场。” 众人无奈,只得进入酒肆去了。不久,酒肆里—名伙计,果然端出一碗牛肉面来。 吾尔开溜接了,就在车上吃了起来。就在这时,忽有一个卖花姑娘走近车侧,说:“这位哥哥,买朵花好不好?” 吾尔开溜一边吃药,一边摇手道:“不要。”那位卖花姑娘又说:“花可以送给情人,也可送死人,这位哥哥,你就买一束吧!” 闻言,吾尔开溜不禁好奇抬起一看,那姑娘笑道:“吾尔开溜,还认得我吗?”吾尔开溜脸色微微一变,正认出她是杜二妹的丫环,点头答道:“你力气大得像条母牛,我怎会忘呢?有什么事?” 那姑娘正是阿花。阿花四下扫了一眼,低声道:“我家小姐还我来告知你一事,她已发现不少人在跟踪你,其中两个是连胡和史人,要你小心戒备。” 吾尔开溜心中大惊,说:“他们两个乃是老疙瘩的师弟,他们也想夺‘宝贝’?” “他们的目的,可能不在抢‘宝贝’。”“是要我命?” “也许,所以我家小姐建议你不要立刻运送髯仙大侠的遗体回去,先将灵柩暂寄寺庙,避走他处一段时日,以后无人跟踪,再运棺回去。” 吾尔开溜沉思一下,才笑道:“我很感谢你家小姐的好意。”“你不打算接受她的建议?” “请告诉她,如果她有诚意协助护送,就好人做到底,请送我到江口,到了江口,我就不怕了。” “那里的江口?”“你请她跟着就是。” 阿花见他不愿说,也不再追问,把花篮递绐他,说:“这花是我家小姐。送给髯仙大侠的葬花。” 吾尔开溜接过花篮,阿花即转身而去。他也不去看她,端起牛肉面继续吃了起来。 衡山八条龙似乎也没什么胃口,进去酒肆不到半个时辰,就陆续出来了。 乌蛟龙笑道:“你吃饱了没有?”吾尔开溜点头答说:“吃饱了。” 山碴片道:“这家酒肆的酒味道不坏,你却不想喝点,真是可惜。”吾尔开溜笑说:“你们喝了吗?” 小平顶道:“那有心情喝?”“你们没心情喝,怎会知道酒不错?”吾尔开溜含笑说。 山碴片道:“这酒啊,不一定要喝,只要看色泽,闻味道,就知道酒好不好。”吾尔开溜说:“操,原来是闻酒兴叹啊,高杆,高杆!” 山碴片不好意思道:“得了吧!走啦,那边有家客栈,咱们就去那投宿把!”说完,解绳上马,向前驰去。 这家客栈名叫“金兴客栈”。它规模倒也不小,设备也齐全,马棚,停车处皆有,一行人进入之后,早有伙计上来招待,将他们的坐骑牵入马棚。 乌蛟龙见吾尔开溜仍无下车之意,不禁失笑道:“怎么回事?难道你想在车上睡觉?”吾尔开溜说:“你猜对了,我说讨绝不离开马车一步,你们请便吧!” 山碴片道:“你是疯了,还是中邪吗?守老子也不是这种守法。”吾尔开溜说:“这是我的事,你管不着。” “你他妈的,死的咱们老大的师父呀!”山碴片道:“你老是守着尸体不放,别人知道了会笑咱们老大,你知不知道?” “你让他们去笑好了。” “你他妈的,抢风头也不呈如此抢法。”“随便你说。” 带金插嘴说:“阿弥陀佛,青菜萝卜,小尼姑有个小小点子。”山碴片道:“什么点子?” 带金说:“既然他不肯离开,那咱们就轮流来守怎样?”山碴片道:“嗯,这点子乌鲁木齐(马马虎虎)!吾尔开溜,你认为呢?” 吾尔开溜却说:“我一人守就行,不必麻烦各位。”山碴片又乌火了,骂道:“你他妈的,脾气怎跟咸鸭的一样,又臭又硬,真是讨厌。” 乌蛟龙和他相处一日夜,已摸清他的个性,知道他是一个个性很倔强的人,当下便笑笑说:“老四,别劝了。” 山碴片气道:“可是……” 乌蛟龙以手制止他说下去,转首对吾尔开溜说:“咱们随你意,但你不可以趁机溜栓(跷头)啊!” 吾尔开溜微微一英,道:“你们又不贪图什么,又可保护我,一路上陪我聊天,解除寂寞,我又不是蠢蛋,干嘛要溜栓呢!” 山碴片接口道:“咱们是为了看无缘的师母才保护你,要是你溜栓了,咱们便看不成,这个损失可要你负责。” 吾尔开溜笑说:“你们请放心,现在你们要我走,我还不走呢!”乌蛟龙道:“很高兴你肯信任咱们兄弟。” 吾尔开溜不再开腔,将马车驶入一间可供马车停放的马棚里面。乌蛟龙等人,在伙计的招呼之下,一起进入客栈,六个人开了三间房,住宿下来。 吾尔开溜向伙计要了一桶马料,亲自喂饱马匹,即进入车厢、在棺边坐下,闭目调息养神: 夜已渐深,嘈杂的客栈,也惭渐安静下来了。乌蛟龙不放心,几次入马棚探视,见吾尔开溜一直端坐于相边,忍不住说:“此地距江口还有两天路程,你不睡觉支持得了吗?还是让我来守半夜如何?” 吾尔开溜道:“谢谢,不必了。半年前,黑蛇帮追杀我时,我一连七八天没有合过跟,结果我反而在天山把他们一个个干掉了。” “这次情形不同,打算抢‘宝贝’的人,除了黑蛇帮,还有其他厉害的人物。”“是的,我知道!” “咱师父赠给你的那个‘宝贝’,你已经放妥当了?”“是的。” “不久之后,你将成为第三代天仙派传人了,真恭喜你了。”“操,是福是祸,还莫宰羊(不知道),说不定我永远也成不了天仙派的传人。” “这话怎说?”吾尔开溜叹道:“刚才你们进酒肆喝酒时,杜二妹已派她的一个丫环来告诉我,说有不少江湖朋友,跟踪我的马车,其中还有连胡和史仁。” 乌蛟龙大吃一惊,失声说:“啥米(什么)?连两位师叔也来了?” “他们的目的,也许想杀我,也许想毁掉‘宝贝’,但到底是想干什么?我也莫宰羊,老疙瘩只吩咐我避着他们就是。” “师叔和师父不和吗?”“也不是。他们可能认为用老屁股的老二。做天仙派的信物,有辱天仙派,是个笑话而已。” 乌蛟龙把心道:“两位师叔若出现,咱们兄弟六人,只怕不管用!”“所以。你们最好马上离开。” “不,咱们不走!”“何苦呢!”吾尔开溜道:“操,为了一睹无缘的师娘,而丢掉性命,岂非不划算?” “现在不是为了无缘的师母,而是为了你和师父的遗体。” “哦!” “两位师叔可不是歹蛋,他们也有正义之心,到时他们若想加害于你,咱们兄弟六人可以动之以情,求求他。”“有用吗!” “试试看。要是咸鸭在的话,我就敢保证管用,因为,连胡师叔特别喜欢咸鸭。” 乌蛟龙举目四下一扫,又问:“如果他们已跟到此地。你认为他们会在今夜动手吗!” “不会,他们会一直悄悄的跟踪,看我到底想把老疙瘩遗体送往那里,然后才动手。” “你有何对策?”“我只要到了江口,就有把握摆脱他们的跟踪。” 乌蛟龙点一点头,说:“那么,我回房去歇歇,若有风吹草动,就叫咱们一声。”好的,快去困吧,你不必再来探望了。“ 乌蛟龙于是转身走入客栈去。吾尔开溜闭上眼睛,在车上打坐调息。 夜已深沉。宿店都已入寝。四周更静了。突的,有个人的脚步声,朝马棚走了过来! 吾尔开溜警觉的睁开双眼,撩开篷第,向脚步声望去。只见采的是个伙计,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食物,不由轻吁一声,暗笑道:“乌老大真够热心,还命伙汁送宵夜来!” 那伙计来到马车房外面,叫道:“客官,你在车上吗?” 吾尔开溜探头出去,问:“那是什么?”“牛肉面。” “谁叫你送来的?”“那位乌大爷。” “他门还没睡?”“是的,他们还在房中喝酒。”吾尔开溜接过那碗牛肉麴,说:“你进去,替我谢谢他们一声。” 伙计应诺退去。吾尔开溜缩回车厢中,说了声“太帅了”,便吃了起来。 他对杜二妹已无怀疑,连带着对八条龙亦疑心尽去,所以对他们送来的食物,放心吃了。 吃完牛肉整,把空碗放置一边,伸个懒腰,正要闭目打坐。 他忽然感到胃部不舒服,肚于绞痛,暗叫:“操,牛肉药不干净?” 说时,连忙跑下马车,在一丈外草丛中,脱下裤子便拉了起来。 不一会儿,才拖着蹄跚步子,走回马车,旺了一口气,道:“操,拉得我四肢无力,元气大损!” 话还未说完,脸色一变,叫道。“操,又来了!”说着,又抱着肚子,急急往草丛中跑去。来来回回,一连跑了三四趟。 最后,他几乎是用爬的回到马车上,喃喃地道:“操,这下可逊得够糗了!”此言一落,便觉眼前天旋地转,顿时昏迷过去! 俄顷,刚才端牛肉面来的伙计,倏地在马车前出现,他撩开篷帘,看着昏迷的吾尔开溜,脸色浮起了诡笑:“嘿嘿,这招够你瞧了吧!” 然后,从容不迫牵马套上马车,跳上车座,一抖缰绳,朝门外驶去。 “喂,客官,你去那里呀?”一个伙计追了出来。 假伙计见他追上来,连忙摸出一锭银子,往他手上一塞,低声道:“不要惊动我那六位同伴,我有事出去一下,马上回来。” 伙计一看到银子,头脑也登时迷糊,不觉停住脚,愣愣看着手上的银子。 马车往东街上疾驶而去。在街上转了几个弯,不久,已驶出了镇外。约莫奔驰了半里,道旁突然跳出三条人影,迅速跃上马车,其中一人笑道:“小胡,真有你的,果然到手了!” 假伙计笑着说:“有我胡四七出马,当然不成问题。” 又一人问:“有没有人追上来?”胡四七摇头道:“没有。” 那人拍手笑说:“痛快,叫衡山八条龙栽了一个大筋斗!” 另一人在车中沉声道:“先别高兴,提防黄雀在后!” 那两个人不敢再开口,胡四七也猛赶车,疾驶数里路,转入一条通往“半月山”的小路,再行十余里,已到半月山下。 这座半月山,只有一般山的一半高,因山上有个像半个月亮的山洞,因此才叫“半月山”。 胡四七将马车开上一条入山的山路,绕岭曲折而行,约一刻多时,来到一座山洞前。山洞形状就像半个月亮。胡四七将马车停住,跳了下来。那三人电跟着由车内跳出。 月光照在他们的脸上,只见他们都是三十多岁的人,个个生得粗粗壮壮,十分剽悍。他们下车之后,那背插双斧的中年大汉,便朝山洞大叫:“师父。我们回来了!” 旋即,山洞中走出一拄着拐杖的老头。这老头满头白发,相貌枯瘦,身穿一袭灰袍,病恹恹地! 他走出山洞,破锣怪笑道:“很好,瞧不出你们师兄弟还真有两把刷子,把他拖出来吧!” 原来,这老头叫“俞老九”,早年横行大江南北的独行大盗,有一年劫镖,误中“金毒砂”至今仍无法痊愈。 眼前四人是他的徒弟,“纪八是最大,二徒弟”王五六“,三徒弟”胡四七“,最小的是”千三“。 四人全得了师父真传,成了鄂境妇孺皆知的大盗。这时,纪八一听之下,立时将车中的吾尔开溜拖了出来。 俞老九上下打量他一阵,笑道:“这小于长得眉清目秀,就是黑蛇帮的吾尔开溜?” 纪八答说:“不错,半年前他背叛黑蛇帮,在天山中杀了帮中同伴,老屁股重赏擒他治罪,不想竟仗髯仙大侠看中,立地为继承人。” 王五六接口道:“今早老屁股率领麾下高手,在荆门镇上拦截他,不知怎的,老屁股正要开棺,忽然又缩回手,带着手下匆匆的走了。” 俞老九目光一凝,咬了几声,说:“哦,有这种事?” 王五六应道:“是的,弟子等因见衡山六条龙寸步不离,不敢立刻下手,后来跟到十里铺,老三心生一计,冒充客栈伙计,端一碗牛肉药给他吃……” 他将经过详述一遍,随即取出一条绳子,将吾杯开溜绑在一棵树上:俞老九急问:“那‘宝贝’呢?”胡四七回答道:“弟子搜过他的身,没有在身上,可能藏在车上。” 俞老九急喝:“那还不快搜,搜到了好拿给我治毒。”“是!” 胡四七应声上车搜寻,但搜遍整个车厢,却未找着“宝贝”,便跑下车道:“师父,宝贝不在车上。” 俞老九说:“快,那必是在棺中,把它抬下来。” 千三走上前,帮着胡四七将棺木拾下,然后取出柳叶刀,插人棺盖缝隙,要将棺盖扳开。 “哎哟,妈妈咪!”突然两人惊叫一声,仓皇后退! 俞老九吃了一惊,急问:“怎么回事?”胡四七和千三二人,各自抬起右手,瞪眼一看,骇然叫道:“暗青子,有人发出暗青子!”不错!他们的手背上,各中了一支暗器!而暗器,竟是两支细树茎!树茎长约五六寸,像根长针贯穿了他们的手掌! 俞老九见了,脸色大变,一顿手中拐杖,瞠目厉声喝道:“那个不要脸东西,暗箭伤人,给你大爷滚出来!” 其实,他是色厉内荏的老家伙,因为来人,必定是个高人。 “吊你个老母,谁是不要脸的东西?” 声音来了,但见人影一幌,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位邋遍的老头。这老头并非别人,正是活仙连胡。 俞老九脸色又是一变,干笑一声道:“我道是谁,原来是活仙大侠,久违了!”连胡微笑说:“俞老九,看来你身体不太好哟,是不是踩到地雷啦!” 俞老九不答,反冷笑道:“你是老前辈,今日竟然暗箭伤人,不怕被人笑话?”连胡笑骂说:“吊你个老母,我只是练练手劲,顺道薄惩宵小,算不得暗箭伤人!” 一旁的纪八和王五六一听,勃然大怒,撤出兵器便要动手。“你们干什么?找死呀?” 俞老九喝住他们,又对连胡冷笑道:“不知连老前辈来此何意?” 连胡说:“吊你个老母,你难道不知道髯仙是我的师兄吗? 我不准有人来侵犯他的遗体。“ “老夫并没有侵犯他遗体的意思。” “瞧你一脸贼样,开棺便是侵犯。”“不错,老夫只想要那个‘宝贝’,他的遗体绝不碰。” “你以为‘宝贝’在棺中?”“当然!” “就算‘宝贝’在棺中,我也不容许你去拿,因为,那是天仙派的东西,”“不对吧,我听说那‘宝贝’是莫勒爽帮主的东西,可以治百病的。” “胡鸡巴乱说。”连胡忽道:“就算能治百病,给了你也是踏蹋了。”俞老九面容一狞,道:“你是要横加阻挠?” 连胡笑说:“废话!”“既然是废话,那只好用硬的罗!” 说完,俞老九向四个徒弟使了个眼色之后,立即以杖欺近。连胡笑道:“吊你个老母,瞧你一脸病概憾的,还不知道保重。” 话声中,但闻“啪”的一响,俞老九扫出的拐杖,已断为两截。在俞老九来说,这并非意外,他早就自知斗上连胡,简直是鸡蛋磁石头。 而他所以仍要动手,目的在缠住连胡,好让徒弟们趁机去夺“宝贝”而已。所以拐杖断了,仍旧用半截拐杖一跛一跛进攻! 连胡笑道:“吊你个老母,你最好停手,不然下一个断的将会是你那只跛脚。”俞老九暴吼一声:“放屁!” 半截杖一紧,抢招疾攻。这边纪八和王五六二人,对师父那一眼色已会意,故一见师父发动猛攻,立时跳到棺边,动手便要开棺取“宝贝”。 怎知,他们双手刚刚伸出,忽然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,“哎哟”大叫一声,双双仓皇而退。 俞老九大吃一惊,急忙掠开数丈,落在一块大石之上,惊问:“怎么了?”纪八和王五六二人,举起右手,惊骇道:“师父,咱们也中了。” “中了什么?”俞老九大喝。纪八和王五六二人,异口问声道:“中了暗青子啦[” 二人手背上,和千三、胡四七情形如出一辙,各被一支细枯茎贯穿了! 俞老九这才知道强敌环视,当下大喝道:“点子扎手。咱们问吧!” 身形破空纵起,朝山中疾遁而去。四个徒弟见师弟逃了,那敢逞强,也纷纷撒腿便溜,一眨眼,五个人便消失了。 连胡见他们逃走之后,即走到树下,解去吾尔开溜身上的绳子,再走去洞里取来一盆水,往他脸上泼下,随手扔掉盆子,笑了笑道:“死人,任务完成,咱们该走啦!” 说完,身形一拔,飘然而去。“老胡,等等我!” 附近一座山岩之后,纵起一条黑影,迅速跟着他下山去了。而吾尔开溜呢? 脸上经凉水一泼之后,不久便悠悠苏醒。当地发觉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山上时。不禁大吃一惊,连忙跳了起来。 他吃惊的扫了一下周遭的一切,喃喃的道:“操,这是什么地方?我怎么在这里?” 视线瞥及被抬出车厢的那口棺材,心中陡地一跳,连忙上前察看,看清棺材末被破坏。 接着,又想到藏在车座下的“宝贝”,又急急忙忙的跳到车前,伸手一摸,他顿时放心了。 因为“宝贝”还在! “好佳在!”他不由皱起眉头,困惑的自语道:“操,这是怎么回事?宝贝未掉,棺材也安然无恙,对方要的是什么呢!” 想起自己是在吃了那碗牛肉药之后,拉肚子,然后全身虚脱,昏迷不醒人事…… “操,那伙计必是贼子冒充的,他迷倒我后,便将马车驶来这里,他可能以为宝贝藏在棺中,故要开棺搜索,就在那时候,突然有人出现,不但击退了贼子,还救醒了我……对,一定是这样!” 可是救我的人是谁?他那里去了呢? 想到这里,吾尔开溜转头望着那座山洞,心想:“那个人大概打累了,在洞里头休息吧!”于是举步走去。 洞中很黑,但隐约可见里面有桌椅,他不敢太深入,伫足叫道:“喂,有人在吗?” “救命啊!谁来救姑奶奶呀!”突然有女人的呼叫声,自洞内深处传来! 吾尔开溜不由一愕!他睁目向里面望去,却不见那女人影子,又道:“查某,你是谁?” “我……我是你姑奶奶,快救救我!”吾尔开溜又惊又好笑,暗想:“姑奶奶?有人叫这种名字吗?这查某一定是恰比比(凶巴巴)!” 想毕,即笑道:“查某,你真叫姑奶奶?”“放你的狗臭屁,以为姑奶奶蒙你呀?” “那姑奶奶是怎么到这里的?”“都是那个叫纪八的王八蛋,把姑奶奶劫来的,他要向我老子勒索二十万两银子!” “纪八的王八蛋又是什么人?”“那个王八蛋是俞老九的徒弟,横行湖北一带的强盗!” 吾尔开溜一听,暗吃一惊,忖道:“操,原来我是落在俞老九的手里,这样看来,救我的人必定是杜二妹了,但她为何不救洞中这个恰查某呢?” 他一边思索,一边运目四顾,发现洞壁上挂着一盏油灯,当即摸出身上的千里火,将油灯点亮。 丹光一亮,洞中情形更为清晰,只见洞窟非常宽大,正前方摆着一张石床,床旁有一扇铁门,通入洞中深处。 吾尔开溜取下壁上油仃,走近铁门,椎开门闩,走了进去。 洞弯弯曲曲,不知有多深‘他边走边问:“查某,你在那里!”“我在这里,快来救我!” 吾尔开溜循声又走了数丈,见到了几间洞室,他打开洞室察看,发现都是睡卧的房间,那女人大叫:“喂,是第五间,姑奶奶在第五间!”闻言,吾尔开溜连忙打开第五间,才发现一个年轻女子,被绑在床上吾尔开溜见了,不禁脸上发红,大为尴尬。 因为,呈现在他眼前的女子,有个俏丽的脸蛋,婀娜多姿,迷人的身材,但是全身只穿着一件亵衣,露出一身雪白的胴体! 吾尔开溜愣住了!那女的叫道:“笨蛋,没见过女人裸体是不是,还不快将绳子解开!” 那女子又羞怯又感激,急忙穿上他的外衣,掩遮了半裸的娇躯,这才说道:“谢了!” 吾尔开溜问:“你家在何处?我送你回去。”“在十里铺。” 那女子道:“你的同伴呢?” “我的同伴?”吾尔开溜讶异说。“是啊!我听见他们打败了俞老九师徒五人。” 吾尔开榴心中暗惊,追向:“有没有听到他叫什么名字?” “我听见他骂了句‘吊你个老母’,还听见他叫另一个死人,那人又喊他老胡。”“老胡,死人,那不就是连胡和史仁?” “大概是吧,他们好像很厉害,三两下就将俞老九师徒,打得落花流水,溜栓了!” 那女的突然问道:“喂,你叫什么名字?”吾尔开榴说:“知道我的名字有什么用,今天以后,你我不可能再有见面的机会。” 那女的一噘樱唇,刁蛮道:“你长得这么帅,姑奶奶若不知道会遗憾终身的,拜托你就告诉我吧!” 吾尔开溜不禁苦笑说:“好吧,我叫吾尔开溜,过去是个超级大坏蛋,可以了吧?”那女的忽然笑道:“帅哥,原来你就是采花郎吾尔开溜!” 吾尔开溜一愕说:“你听过我这个人?”“嘻嘻,何止听过。” 那女的笑道:“你是我们的偶像,你不知道我们姐妹有多崇拜你吗?” 吾尔开溜一听,心中不禁又是一怔! “你等等!”那女的说着飞奔出去。 吾尔开溜一头露水,不知她要干什么? 不一会儿,门口居然出现了三位水当当的女的。笑盈盈的站在那儿。其中一个笑道:“大姐。他就是吾尔开溜?” 原先的女的点头说:“他自己亲口告诉我的,应该假不了。” 另一个目不转睛,盯着吾尔开溜不放,喃喃地道:“这么帅的男人,我还是第一次见过,就算他不是我们的偶像吾尔开溜,也不要紧,因为我已经按捺不住地爱上他了。” 吾尔开溜越听越心惊,忙说:“喂,喂,你们要干什么?”首先开口的女的,又问:“大姐,现在怎么办?” 那叫姑奶奶的女的,笑说:“上他!”“赞!” 三个女的,豪放地把衣服一脱,娇冶地朝吾尔开溜逼近。 进入他眼帘的女人,各个前凸后翘,肤光如雪,肉香四溢,瞬间已进入了脂粉阵中。 “雀儿,贝儿你们两个,谁先去打头阵,试试他是否真的‘采花郎’?”右侧那个身材苗条,奶大腰细,犹如“波霸”的抢先道:“当然是由我雀儿罗!”语毕,她第一个冲上阵。 “别这样……”吾尔开溜伸手去挡,却叫雀儿扣住;一记“过肩摔”,便把他摆平在地。 “哎……哟!”吾尔开溜一手扬着后腰,口中痛苦的呻吟着。 “嘻嘻,歹势啦!”崔儿媚笑道:“小妹出手重了些不过,等下一定补偿你。” 说完,也不管吾尔开溜的反应,纵身一个“蛤蟆跳”坐到他身上,肆无忌惮的折腾起人来、“恰查某,一点不知羞耻!”吾尔开溜破口大骂。雀儿她才不管呢?尽情的享受着。 另外一个叫“贝儿”的,看得技痒,也挺身加入战斗,别出心裁的她,竟然以吾尔开溜的脚趾,当作自己攻击的目标。 斯时,为首名叫“杨伶”的也不甘寂寞,她选中吾尔开溜的嘴,吾尔开溜被整得七晕八素,吾尔开溜全身软趴趴地,趴在床上,动也不动。 幌眼间,一伙人冲进房来,惊喜地问:“吾尔开溜,你没事吧?”来人正是衡山六条龙。吾尔开溜苦笑说:“本来有事,现在设事了。” 乌蛟龙道:“杜二妹通知咱们说你被劫,到底是怎么回事!”吾尔开溜便将经过雏形说了一遍。 乌蛟龙透了一口气,道:“想不到俞老九也来插上—脚,这老贼听说很难对付,这次若不是有两位师叔相救,你恐怕完了。” 吾尔开溜说:“操,这下我更糊涂了,连胡和史仁二人,目的到底是什么呢?”吴顺超指嘴道:“恐怕没有人知道。” 吾尔开溜起身穿好衣服,笑说:“你们要是没有东西留在客栈,咱们这就动身吧。” 乌蛟龙等人、都没有东西留在客栈,于是六人又保护着马车,连夜取道东行。 山碴片紧靠着马车而行,含笑问:“吾尔开溜,你刚才说的那个查某,真的叫杨玲?”吾尔开溜道:“当然,这有什么好吹的。” “嘻嘻,没想到以采花出名的你,今个居然被人采了,真个有趣,滋味如何?”“酸甜苦辣,昧味俱全。” “那叫杨伶的长得什么模样?”“二十出头,容貌俏丽,身材一等的。” “脚仓(屁股)上,是不是有颗红痣?”“对对对!” “哈哈,采花蜂碰上了豪放女,绝啦!”吾尔开溜微微一怔,道:“豪放女?” 山碴片笑说:“这个查某,你没听过?”“没有。” “她出来江湖上混,不过是三年的事,很任性,刁蛮,什么事都敢做,有点大姐头的味道,因此人家送给她一个(豪放女) 的绰号。“ “哦,我可真是古井水鸡(井底蛙)。”吾尔开溜笑道:“所谓什么事都敢做,指的是那些!” “就是她一旦看上那个男子,那个男子的遭遇就会跟你一样。”“操,瞧你对她如此熟悉,莫非曾与她有过一度春风?” 山碴片点点头,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:“嗯,去年咱们在江苏邂逅,当她知道我是衡山八条龙之一时,就拉我去酒楼喝酒。 咱们喝得酩酊大醉,然后……嘿嘿,不过。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,她已不见了。“”操,果然是个豪放女!“ 谈笑中,车抵一镇。吾尔开溜问:“这是那里!”在前领路的小平顶回答:“万家集。路江口还有一百多里,要不要在这里歇脚!” 吾尔开溜道:“半夜三更。找客栈不方便,还是继续上路吧!”于是六骑一车,经万家集而出,继续向前行。 在出万家集不久,小平顶突然停住坐骑,回头笑道:“各位,有收买路钱的来啦!” 众人举目望去,果见前面路上,有个落腮胡的粗犷大汉,挺立于道路中央。落腮胡的汉子,有着鹰钩鼻,薄薄的嘴唇,看起来非常酷。 他静静挺立于路上,刃目半闭微睁,薄嘴微露笑意,一副席样。小平顶问道:“老兄要收买路钱是吧?”落腮胡冷笑说:“滚开,叫吾尔开向过来说话!” 小平顶虽是个小道土,但也是天生傲骨的人,一见对方原样,心中不爽。 他当下跃下马,走了上去,笑嘻嘻的道:“老兄可真有种,居然敢在我小道士面前卖席。” 话声未了,即见一道剑光,闪电般刺向落腮胡胸前! “铮!”落腮胡右脸一扬,架住了小平顶的一剑,姿态酷极了! 吾尔开溜见了,脸色微变,连忙跳下车,上前道:“小道士,你先退下,让我来跟他说!” “我小道士不相信斗不过来!”小平顶转眼又与落腮胡恶斗起来。落腮胡守多攻少,他似乎在寻找机会,准备给小平顶致命的一击! 吾尔开溜见状,连忙拉着乌蛟龙退到一边,低声道:“老乌,快叫小道士住手,慢了就来不及!” 乌蛟龙诧异说:“怎么?”吾尔开溜神情凝重地回答:“假如我没看错,这个家伙必是‘一剑飞刀’黑马!” 一提起“黑马”这个人物,只要混过江湖的,可说没有一个人能面不改色。因为,他和老疙瘩一样,从没遇过敌手。衡山八条龙虽是杰出人物,但和黑马一比,却又逊得多。 乌蛟龙一听,脸色大变,急忙喝道:“五弟快退!” 谁知喝声未了,只听落腮胡手中长剑一扬,冷笑道,“来不及啦!”小平顶好像遭遇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,整个人顿被抛起三四丈高! 乌蛟龙等人大吃一惊,欲上前抢救之际,小平顶已“蓬”的一声,跌落地上!“”操,这下逊得有够糗了!“ 吾尔开溜遮着眼,不敢看下去。小平顶身子落地之后,随即站起一半,忽又扑倒在地!原来他大腿上中了一剑! 乌蛟龙等五人大惊失色,急忙纵身过去,扳转小平顶的身子,发现他脑部的剑伤。深则刚好见骨,只要再用力一分,便将骨砍断。 这不知是他运气好。还是蒋腮胡手下留情,虽然不至于死,伤势也够重了。四条龙一看小平顶伤得这样重,登时勃然大怒,纷纷向落腮胡围了上去。 乌蛟龙大叫:“二弟留下,救治五弟要紧!”六条龙的叉烧包颇谙医术,他听了乌蛟龙的话,忙去取金创药来。 此时,乌蛟龙领着剩余的三条龙,将落腮胡围在核心。吾尔开溜暗想:“操,若是这家伙真是黑马的话,他们绝不是他的对手。” 他想到这里,连忙上前劝道:“老乌……”乌蛟龙阻止他说:“别说了,就算千年老马,我兄弟也要讨回这个面子!” 长剑一振,发招便攻!吾尔开溜见状,即跳上车座,抽出齐眉棍,抡棍上前助阵。 五个人攻打一个。刹那间斗成一团。改方激战良久,吾尔开溜等五人,虽然略占上风,却伤不到落腮胡分毫。 突然,落腮胡大笑一声,身形蓦地一拔,竟然飘落在马车顶上!吾尔开溜等人正待再度围上,忽听有个女人的声音,叫道:“住手,不要再打了!”这声音,吾尔开溜和六条龙都非常熟悉。他们掉头向声音来处望去。 “哈哈,无缘的师娘来了!”山碴片脸现喜色。不错!来人正是杜二妹。杜二妹不知何时已立在数丈外的路上,脸仍然蒙着面纱,二个丫环仍然侍立于侧!落腮胡笑道:“杜二妹,你来是为了什么?” 杜二妹诡笑说:“我来是为保护他,你呢?”“我来吊丧!” “猫哭耗子假慈悲!”“不错。” “此外,还为了那‘宝贝’?”“放屁!”落腮胡怒道。 “不要生气,既然不是为了‘宝贝’,彼此就好商量。”杜二妹道:“吾尔开溜,回答他的问题!” 吾尔开溜说:“操,瞧你酷得屁,莫非就是一剑飞花‘黑马’黑大侠?”落腮胡冷傲答道:“算你小子有眼光,他临终之前,可曾提到我?”吾尔开溜说:“没有。” “他是怎么嗝屁的?”“中了阴蛇蛊!” “我要开棺看看。”“卖屎。” “为什么?”“我们不容许有人凌辱他的遗体。” “谁说我要凌辱他,你小子别乱哈拉(乱说话)!”“不然,就没有开棺的必要。” “小子,你别菩萨放屁,神气啊!”“操,我是领颈子(脖子)生瘤,抵着(堵到,无可奈何)。” “你自信阻止得了?” “试试看。”“好,我就空手让你五招。” 说罢,黑马纳剑回鞘,由马车上纵落地上,吾尔开溜毫不示弱,抡棍便要攻出。 杜二妹立即道:“慢点动手,黑马你听我说句话。”黑马冷笑说:“你说吧!我就不相信查某人能说出什么中听的话来。” “我听说你曾败给髯仙?是吗!”“不错!但我败的不甘心,团为髯仙使诈,先扰乱我的情绪,再趁机打败我的。” “兵不厌诈,你怪不了他!”“哼!若他不使诈,他准输我。” “所以你一直想讨回面子,是不是?”“当然。这面子不讨回来,我活着也不会爽快。” “动机很单纯嘛!” “是!”‘既然如此,如今髯仙也嗝了,你又何必跟死人过不去?“ “我没有这么缺德!”“不然为何要开棺!”“我不相信他已挂了,所以要开棺确定一下。” “哦。原来你以为他装死,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?”“在我的印象中,他是个老顽童,我不相信他就这样挂了!” “我见过他的遗容,他的的确确已经嗝了。”“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目纠!” 杜二妹笑道:“打个赌啥款?”黑马微微一怔!杜二妹微微一笑,说:“不敢?” 黑马道:“骗肖的,赌什么?” 第十七章明争暗斗连环计 杜二妹想也不想,便道:“你赌他未死,我赌他嗝几然后由你开棺验视,如果他还活着,我头给你当尿壶;如果他已嗝了,那么我只要你跪在我面前,磕三个头,喊一声‘亲爱的娘,儿子输了’,敢不敢!” 黑马摸摸下巴,沉吟良久,忽然笑说:“听你这样说,倒可以确定他已挂了!” “格格,你若不敢赌,就请上路吧!”“我要吊祭他一下,然后就走!” 说着,便探手入怀取出一只酒葫芦,举目凝视吾尔开溜,道:“小子,把棺木抬下来吧?” 吾尔开溜犹豫不决,杜二妹说:“吾尔开溜,依他。” 吾尔开溜心想有杜二妹在此,谅他不敢作怪,于是转身放下齐眉棍,将棺木指出车外。 黑马走上前,喝了一口洒,然后将酒壶的酒,全倒在棺木上,跪地念道:“呜呼髯仙,你为什么如此短命,才活了一百零三岁,你一生居无定所,要找你真难呀!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你,你却挂了,今后我找谁诉苦去,髯仙你真狠心啊,呜呼哀哉……“ 祭罢,抚棺大恸,泪如泉涌。吾尔开溜大感奇怪,忖道:“人说黑马无情,看他哭得这么伤心,好像不对!” 乌蛟龙等人,却不以为然,暗暗骂道:“假仙!”杜二妹也被他深深感动。 黑马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大口,然后大叫:“髯仙,我好伤心啊!咱们的约定再也无法实现了,你知不知道,这次我有把握把你击倒的,可是你却挂了,这辈子再也没机会讨回面子啦!” 说到这里,身形突然一拔。转眼已在数丈之外,再一幌身,便消失不见了!杜二妹好像打了一场难战,轻轻吐了口气,问:“叉烧包,小道土的伤不要紧吧?” 此时,叉烧包已为小平顶里好了腿伤,闻言回答:“不要紧,七天之后,伤口便可癖合。” 杜二妹道:“那么,你们继续保护灵枢,只要能安全到达江口,我定与你们相见。”说完,便和两个丫环消失在黑夜之中。 吾尔开溜将棺木搬上车厢,对小平顶道:“你若不介意,可上车躺着。”小平顶伤势虽重,脸上仍挂着笑容,笑着说:“帅,能与老疙瘩同卧一车,就算嗝屁了,也可以暝目啦!” 于是,吾尔开溜将棺材推到一边,让出空位给小平顶躺卧。一行人旋即又缓缓前进。 大伙一边走,一边谈论老疙瘩与黑马的事。吴顺超忽然问:“咱们老大的师父,立你为继承人,可有什么条件?” 吾尔开溜馏回答:“有,条件是为他寻回失踪的女儿。”乌蛟龙一听,大为惊讶道:“奇怪,我怎么不知道师父有女儿?” 山碴片惊问:“老大,你真的莫宰羊?”乌蛟龙点点头,说:“真的。我只知道师父有娶某,却没听说过有女儿这回事!” 山碴片笑道:“哇操,你这个徒弟做得有够菜!” 乌蛟龙尴尬地摸摸头,不过,他相信师父不告诉他,必然有他的原因,所以他拼不怪师父。 吾尔开溜又怎能告诉他们,老疙瘩的这个女儿,是个私生女。 老疙瘩不告诉乌蛟龙的原因,是为了维持在他心目中美好的形象呢!幸好他们对这个不感兴趣。 吴顺超又问:“刚才黑马发觉咱们无缘的师娘来了,立刻住手不打,而咱们无缘的师娘,对他也很客气,他俩人若动手打起来,不知谁会羸!” 山碴片接口道:“这就歹讲了,黑马除了输给老疙瘩之外,从未听说他输给谁。 而无缘的师娘,也从来没人能仿过她的面纱,她的‘满天花香’更是百发百中,所以要说谁赢谁输,除非比一下!“ “废话!”吴顺超笑道。 破晓时分。 乌蛟龙等人怕车中的小平顶,颠颠过甚,伤口无法复合,便在一处空旷的草坪停下来。 众人取出干粮,分给吾尔开溜一些,便就地吃了起来。车中的小平顶忽然叫道:“老大,扶我下去喘口气,我闷死啦!”乌蛟龙笑说:“算了,你还是好好躺着养伤为妙。” 小平顶叫道:“卖屎,再不下去,我准闷死的。”乌蛟龙知他个性执拗,当下只得上前撩起篷帘,扶他下来。 小平顶下了车跟大伙席地而坐,苦笑道:“我只道和老疙瘩躺在一起是荣幸,哎哟喂,谁知却大谬不然,不知怎的浑身直发寒!” 带金说:“莫非你怕死人?”小平顶摇头道:“不是!” 带金道:“那你怎会浑身发寒呢?”小平顶没有回答,伸手拍拍坐在身旁的吾尔开溜眉膀,笑道:“老兄,我有一句话想问你!” 吾尔开溜说:“你问啊!” 小平顶道:“咱们六人这次答应保护你,除了一睹无缘师娘面貌,主要是保护老疙瘩遗体,对从那个‘宝贝’绝无觊觎之心,这一点你定没有疑问?” 吾尔开溜点头说:“当然。”小平顶压低声音,道:“那么你可否老老实实告诉咱们,究竟棺中躺的是什么人!” 乌蛟龙等人一听,神色不由一愕。吾尔开溜也大感意外,答道:“棺中躺的确是老疙瘩的遗体,我蒙你干尸。” 小平顶笑了笑,又问:“那么他到底是嗝了还是活着?”吾尔开溜道:“当然嗝屁了!” 小平顶搔搔头,说:“邪,邪,我却觉得好像躺在一个活人的身边!”吾尔开溜迷惑不解道:“操,你怎会这么说呢!” “我总觉得棺中人是活的!”“操,这是不可能的,老疙瘩的确毒发嗝屁,我亲手为他盖棺封钉,绝不会错的!” “可是……” 乌蛟龙笑着插嘴道:“咱师父乃是一代奇侠,英灵不灭,因此你才有这种感觉。”小平顶仍不以为然论说:“可是,我总觉得……” 山碴片笑道:“小道土是不是也想跟杜二妹赌一赌,喊她一声娘?” 小平顶连忙摇头道:“好好好,算了,别再说了,算我神经错乱就是了,不过,从现在开始,打死我也不上那马车了,我要骑自己的马。” 吴顺超接口说:“卖屎,骑马颠箕激动,伤口会继续流血的。”小平顶道:“那我跟小和尚共骑一匹,他会照顾我。” 叉烧包听了,说:“我招谁惹谁了,干嘛跟我共骑?”“你们两个去商量。”吴顺超道:“吾尔开溜,老疙瘩会不会有复活的可能?” 吾尔开溜摇头说:“绝无可能!”“可是……”吴顺超仍欲追问。 山碴片插口道:“好了,不要再讨沦了,咱们管他棺中人是死是活,只要保护到达目的地,还可一睹无缘师娘一面,何乐而不为!” 此言一出,果然立即见效,大家都笑了。歇了半个时辰,众人又启程赶路,小平顶说要和叉烧包共骑,叉烧包也拿他没办法,只好答应了。 二天后。一行人已抵达江口。 但将近长江时,吾尔开溜忽然把马车,驶入一条小路,乌蚊龙看了奇怪,问道:“前面不远便是渡口,你不是在渡口上船吗?” 吾尔开溜微笑说:“不是。”乌蛟龙诧异道:“可是,你曾一再表示要在渡口的江口上船……” 吾尔开溜打断他的话,笑说:“老乌,我已成为众人欲擒而得的人,为安全运棺返回天仙派所在地,岂能不虚幌—场?” 乌蛟龙这才恍然大悟,不禁笑道:“你是足智多谋,怪不得师父会选上你。”“老乌别捧我,在没上船之前,危机仍在。” “你一再表示在江口上船,目的在引诱觊觎者齐集于江口?”“不错,现在江口一定有许多傻尸,眼巴巴地在等着我。” “那么你打算从那里上船?”“快了,再走个二三个时辰,便可到达那地方。” 乌蛟龙知他不肯胡说,因此匝不再追问,只笑笑道:“真是好事多磨,以为可以大功告成,一睹无缘师娘的真面目,不料还要再等三个时辰。” 吾尔开溜突然转头,向大伙道:“喂,对不起为怕有人跟踪,我现在要飙车啦!”语毕,挥鞭驱车向前飞奔。 衡山六条龙纵马紧跟其后。叉烧包担心小平顶的伤口,关切道:“飙不飙” 小平顶硬说:“飙!”“飙”字方开口,马已紧紧跟着马车。 叉烧包边喝马,边笑道:“小道土,小和尚加上小尼姑,在路上飙马,这可是空前绝后的奇观呀!” 一个半时辰之后,叉烧包担心小平顶伤口迸裂,忍不住开口道:“喂,吾尔开溜,现在距离江口已远,可以停下来喘口气了吧!” 吾尔开溜继续驱车猛进,一面回答说:“前面不远处有个小渔村,到了那里再歇吧!” 不久,果然到了一处渔村。 渔村濒江而建,才十来户人家,也许上船捕鱼的渔人尚未归来,江边只停泊着几只小船,村里只见五六小童在嬉戏,显得很宁静。 吾尔开溜将马车靠近江边停住。跳下车来,说:“咱们就在这里喘口气,然后就走。”说罢,举步向村里走去。 才走出数十步,即见有个老渔翁由一间破木屋走出,迎着吾尔开溜走过来。老渔翁逾古稀,体态却很轻盈,一点也没有老态样子。 吾尔开溜走上前去,笑问道:“请问老丈,这里可有卖吃的?” 老渔翁道:“小哥要吃什么?”“听说这里沙西米新鲜甜美,我很想尝尝。” “要尝新鲜甜美的沙西米,那要江上才有,小哥若不嫌麻烦,就同老汉上船捕鱼去。” “好啊!” 吾尔开溜也低声说:“不错,只有一人一棺,他们六人不上船。”老渔翁道。“那好,老汉已恭候半年多了,咱们这就上船去吧!” 说着,快步向江边走去。吾尔开溜也回到车前,由车底下取出“宝贝”,往怀里塞去,再转到车后,拖出棺木扛在肩上。 乌蛟龙等人,见他举动,不由都怔住了。吾尔开溜笑道:“各位,我要在此处上船,感谢你们连日来的护送,但愿后会有期。” 乌蛟龙目瞪口呆,半晌才说:“你……你不是说还要赶三个时辰的路!” 吾尔开溜笑道:“没错,三个时辰是说普通速度在走,可是现在咱们是用趣的,所以只须一个半时辰而已!” 乌蛟龙又是一愣。此时,吾尔开溜已朝着江边走去。 老渔翁的船,是一艘小帆船,船身不大,却是新的。他见吾尔开溜将棺木扛到,便帮着拖棺上前摆好,才道:“小哥那辆马车呢?” 吾尔开溜一跃上船,笑说:“不要了,老丈回来的时候,如果还在,便是你的了。” “先谢了,小哥!”老渔翁大喜,当即扯起风帆,将船撑开江边,朝江上破浪驶去。 吾尔开溜站在船上,向岸边的六条龙挥手不已,直到彼此看不见方止。乌蚊龙感慨道:“我现在才发觉他实在是个很可爱,很重感情的人。” 山碴片也喃喃地说:“我也有这种感觉。”小平顶难过道:“看见他,就会令我想起咸鸭,他也是可爱,重感情的人。” 闲言,大家不由一片怅然!老渔翁问:“他们是你的朋友?” 吾尔开溜摇头笑道:“不,我是他们的仇人,不过他们是很有趣的人,他们本来有八人,称做‘衡山八条龙’,可是现在剩下六个了!” 老渔翁“哦”了一声,问。“他们怎么有趣?”吾尔开溜不答,在他面前坐下,含笑道:“老疙瘩说您叫甘老爹?” 老渔翁点头笑说:“是的,老汉姓甘。却一生都在有水的地方讨生活,人生真是变幻莫测。小哥叫我老甘好了。” “老疙瘩说他给您老二千两银子?”“不错,他吩咐老汉半年之内不要上船打鱼,只在江边等你,你贵姓?” “花。”吾尔开溜报了他的本姓。“与髯仙是什么关系?” “他的继承人。”“髯仙那里去了?” “在这船上。”甘老爹神色一愕,转头看着那口棺木,骇然道:“他……他挂了?” 吾尔开溜点点头。 甘老爹不禁长叹一声,道:“老汉虽非江湖中人,却知道髯仙是个幽默风趣的好人,唉,为什么好人都不长命呢!” “他已经一百多岁了。”“他最少应该活两百岁。”甘老爹道:“他是怎么挂的?” 吾尔开溜说:“中了蛊毒。” “怪不得他说有一口棺材要运出江,敢情他已自知将死,可是当时怎么看,也不像身染蛊毒呀!” “他是练有密宗大法的高人,自己能够控制到不露一点痕迹。”“小哥准备将他遗体运往何处?” “您老先向东航数天后再说。”“数天之后,已出长江,是一片汪洋大海,拼无陆地呀!” “我知道。”甘老爹疑惑不止,忍不住又间:“小哥到底要将髯仙运往何处?” “地点距此还远,我现在要老丈向东航行,目的只在逃避某些人的追踪而已。” 吾尔开溜挺身立起,自言自语的笑道:“只有到了大海上,才能摆脱那些人的追踪,老疙瘩真是筹思细密……” 甘老爹一听有人追踪,不禁紧张问道:“谁在追踪小哥?” 吾尔开榴笑着回答:“很多。” “他们追踪你干吗?”“有的想枪我的东西,有的想要我的命。” “什么原因?”“操,三天三夜也讲不完。” 说着,吾尔开溜走去船头立定,纵目眺望滚滚长扛的景色。 看望白浪翻滚,看看水天一色,他的心情很开朗,但也在心底激起一股豪迈奔放的气概。 船行了半天,红日已渐渐西沉,长江的黄昏?又是另一番景象。长江水被夕阳染成金色,波浪在余晖下更显得光华夺目。 他向甘老爹问:“到那里啦”“到湖北安徽交界了。” “老甘,你怕不怕” “哈,老权一生在水上,再远的地方也去过,没什么好怕的!” “帅,老甘就一直向前航行吧!”“看,日头掉下了。” “哦!”“老汉去把灯点起来。” “不,不要点灯。” “为什么?”“怕人追踪。”于是。船在黑暗中破浪前进。 甘老爹船上备有食物和酒,他固定船舷之后,即取出酒菜与吾尔开溜吃起来。吾尔开溜很久投有如此愉快,连喝厂几盅酒,笑问:“老甘贵庚多少?” “快九十了。”“儿孙一定很多吧?” “老某已挂了,三个儿子都不喜欢捕鱼,住到城里去了,所以老汉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。也就是你们年轻人说的时髦名词(单身贵族),哈哈!” “老甘,您没有落伍嘛,不过,您老这么大年纪,实在也该退休亭亭清福了。”“不,老汉闲不住,一闲心就发慌,咦,后面好像有艘船正朝咱们这边驶来!” 吾尔开溜吃了一惊,掉头一望,果然看见船后远远的江面上,闪耀着一点火光知是船只不错,心中感到不妙,问:“老甘可知那是什么?” 甘老爹起身眺望,说:“好像是一艘双桅大帆船,奇怪,这种船只在这一带拼不多见呢!” “尤其是在夜里。”“正是!”“它距咱们有多远?” “有半里多吧!”“他们看得见咱们吗!” “咱们的船未点仃,他们应该看不见,不过也很难说,今晚月色很亮,也有可能看得见。” “操,那咱们准被赶上的。”“这还用说。” “那么,您老驶快点,如果他们距离加速接近咱们的话,便可证明是追踪我的人!” “好!” 甘老爹应了一声,立即抄起木浆快速驶进。般行了好一会,后面江上那点灯光仍在,而且似乎也在快速前进。 甘老爹道:“没错,他们确是追综你的人!”吾尔开溜不安说:“操,他们船上必然有人有千里跟,否则不会把咱们的行动,看得这样清楚!” “他们是谁?”“莫宰羊。” “他们要抢小哥什么东西?”吾尔开溜取出小瓷罐,道:“就是这个!” 甘老爹惊讶说:“一个小瓷罐可有什么作用?”吾尔开溜没有心晴详加解说,反道:“老甘能否再驶快一点?” “不成,只能这么快了。” 吾尔开溜皱起了眉头,凝视着后面船上仃光,心中默默祷告:“观世音菩萨,如来神佛,土地爷,财神爷,妈祖娘娘,你们若有灵的话,就请助我,叫他们的船不要追上来。” 哇操!不知是神显灵,或是敌人还不想动手,那盏船打始终不即不离的跟在半里外的江上,拼未继续逼近。 甘老爹以为对方追不上,很高兴地道:“看来老汉这条船还不赖,他们要想追赶亡来。还得花一番功夫呢!” 吾尔开溜见了,心也稍安,上前说:“老甘你喘口气,我来把舵吧!”“你行吗?” “行,我也在船上混过一段日子,各种船只都能操纵。”甘老爹于是把舵让他掌,自己在一旁坐下,倒酒喝着。 他表现得很镇静而悠闲,没有一丝紧张之色!吾尔开溜很佩服他的胆量,笑道:“老甘,你有两步七仔?” “老汉一生与人无争,没什么可害怕的。”甘老爹道:“他们若敢伤老汉一根汗毛,老汉也不是好欺负的。” “你有办法对付他们?”“老汉虽然无两步七仔(没两手),但老汉凿船最拿手!” 吾尔开溜一听,不禁大喜道:“真的?你会凿船” 甘老爹点头笑说:“是的,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时,老汉不会做这种缺德事,在这大江上船若沉了,会有许多人丧命,那太残忍了。” “我也不喜欢杀人,但到了我不杀人人便杀我时,只好干啦!” 吾尔开溜回头望了一眼,仍在半里外跟踪的帆船,笑道:“老甘,有没有摆脱对方跟踪的法子?” “没有。在这旷阔江上,纵是满腹韬略之人,也无计可施。”“我倒想出一计,就是不知能不能蒙过他们‘” “说说看。” 吾尔开溜道:“咱们减速慢行,故意让他们追上来,然后我潜入江中躲避,当他们发现我不在船上时,必会过来搜查。 那时您老便可骗他们说,我早跳江泅水上岸去了,让他们以为已中了我的‘金蝉脱壳’之计。“ “这点子不赖,可是他们若盘问老汉,欲将棺枢运往那里,我怎么作答?”“青菜说个地方就行,我怕的却是他们会伤害您老。” “哈,这一点老汉不怕,一看苗头不对,老汉立刻跳江溜栓,而且索性凿破他们的船,叫他们个个成为落汤鸡!” 吾尔开溜越听兴头越大,道:“帅,那么就来试试啥款?” “奉陪!”甘老爹将风帆放下一半,帆船顿时缓慢下来。 吾尔开溜旋即走到棺前蹲下,不使对方看到自己,并随时准备潜入扛中。那艘大船似手未发觉甘老爹的船已减慢,因此原是相距半里的距离,转眼已缩短许多! 甘若爹进入舱中取出凿船的工具藏在身上,即在船头坐下,又喝起酒来。有顷,大船已更近了,只有六七十丈的距离! 吾尔开溜低声问:“喂,老甘,看得见船上的人吗?”甘老爹回答:“我有近视眼,还看不见。” 吾尔开溜一拍头,道:“操,您老年纪一大把,应该是有老花眼吧!”“老汉也搞不清楚是近视眼,还是老花跟,反正现在还看不见就是啦!” “老甘,您的神色要尽量表现自然点,装作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在跟踪你才行啊!”“阮宰羊,等接近到二三十丈左右时,你便可跳下去。” 吾尔开溜也发现了,迷惑地说:“操,他们在搞什么鬼?”甘老爹笑道:“看样子他们只想跟定你,却不想跟你见面!” 吾尔并溜见大船已渐惭远去,只得起身,喃喃说:“操,只想跟我,却不想见我的,只有连胡和史仁两人了。” 甘老爹乃将风帆整个拉起,再以最快的速度,往前驶去。 一东一西。双方距离顿时拉还,但是那艘大帆船行不久,竟又掉头而来! 不一会,又出现在半里外的江面上!甘老爹不禁苦笑道:“你看,他们又跟上来了!” “以现在的速度,什么时候可到?”“天亮以前可以赶到。” “那好,咱们就到那儿去!” 他们不再理会那艘跟踪的大船,一迳向前航进,而那艘大船也始终跟在半里外的江面上。 晨雾蒙蒙。天将亮未亮时。船已接近小孤山。 吾尔开溜道:“那小孤山有多少居民!” 甘老爹说:“以前有,后来发生一场麻疯病,全村的人都感染麻疯病,就没有人敢去了。” “那些麻疯病患呢?”“据说都挂了。”“小孤山有多大?” “小哥要去的地方,莫非就是小弧山?”“不是。” “小弧山虽说是一座山,不过它可以说是一座孤岛,因为它四周都被河水围绕着,距陆地少说但有三四十里,你怎么溜栓?” “可以。”甘老爹不信,摇摇头道:“没有人能够泅水三四十里,你不要冒险!” 吾尔开溜笑说:“只要有一块木头,我便能办到。” 甘老爹一指那口棺木道:“髯仙的遗体怎么办?” 吾尔开溜说:“对方要的是宝贝和我的命,对老疙瘩的遗体不会有兴趣,所以,我打算将他安置于山上,日后再来运回去。” 甘老爹沉吟了下,才道:“老汉有个更好的点子,你在前面上岸之后,就抬着棺木往后面跑,老汉则佯作离去,然后悄悄绕至后面再接你上船,啥款?” 吾尔开溜点头说:“这点子是很帅,只是太麻烦您老了。” 甘老爹笑道:“卖细利(不要客气),看,小弧山快到了!” 远远望去,小弧山好似一只乌龟,孤孤单单耸立在那里。 此刻,东方已微露鱼肚白,朝露如烟,飘浮于江面上,充满一片神秘和雄浑之美。 这就是长江的美景。吾尔开溜迎着朝雾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,含笑道:“这样美丽的景色,我以前怎么没发觉?” 忽然甘老爹惊叫:“对面有船!” 哇操!对面不远处的江面上,突有两艘大船破雾而出,迎着他们的小船直冲过来! 吾尔开溜大惊,急叫:“操,假夭寿,快向右转!” 甘老爹急忙把帆船向右猛转,惊险万状中,好佳在发现得快,才避开了一场惨剧! “哈哈……”那两艘船上竟发出一片狂笑! 吾尔开溜忙道:“老甘,全力向前进,快!” 甘老爹沉着把舵,脸上却露出一丝苦笑道:“恐怕无路用,你瞧后面那一艘也横截过来了!” 吾尔开溜转自望去,心凉了半截,说:“操,这下愠死呀!” 这时,随后追赶的两艘大船已渐渐迫进,但见二船的甲板上,站着数名手拿弓箭的大汉。 船上还迎风飘舞着旗帜。旗帜上,没有写字,只划着一条黑蛇。 吾尔开溜见状,大吃一惊,道:“操,我搞错了,原来这些人不是连胡和史仁。”甘老爹问:“他们又是那一路的?” “你听过黑蛇帮吗?”“听过,据说黑蛇帮势力很大,他们一直猖撅于长江流域。” 甘老爹顿了顿,不解地又说:“你既然和他们有仇,他们又是长江上的地头,为什么还要坐船呢?” “老疙瘩也许认为最危险的地方,也是最安全的地方,谁知错了!”斯时,三艘大船已将甘老爹的船,围在核心了。 吾尔开溜道:“跑不了了,还是停下吧!” 甘老爹说:“停下来投降?” “不。我要跟他们拼一下,老屁股一贯作风是赶尽杀绝,你不跟他拼,就大吃亏了。” “让老汉先跟他们戏耍一阵!”说着,甘老爹突然将舵盘打向右方,顺着风向朝下流而去。 见风转舵,船速最快,这是一定的道理。 那迎面冲来的一艘,和衔房紧追的二艘,原都已迫近小船,而甘老爹突然脱出他们首尾夹攻,使他们大感意外,等到发觉时,彼此相距已不到三十丈。“歹了,快转舵,要撞上了!” 三船惊呼纷起,乱成一片!船上舵手也慌了手脚,左右已搞不清楚。 “轰!”然一声巨晌。“他妈的,撞上了!” 原来,拦截的一艘船头,拦腰撞上追赶的一艘,后者船身一偏,半边甲板顿时沉入水中一片惊呼声中,已有许多人跌入江里。 甘老爹哈哈大笑,道:“你看,老汉这招耍猴戏啥款?”吾尔开溜见状,心中大喜,笑说:“高杆!” 而这时,剩下的另一艘船,也追到三十余丈之处,忽然船上一人笑道:“小心肝,你已跑不掉了,何不停船投降?” 吾尔开溜不理,找来了一条木棍,立于船尾,等待迎敌。 甘老爹问:“他是谁?一副老屁精样。” 吾尔开溜回答:“莫勒爽,外号老屁股。”“他也想来抢你那‘宝贝’?” “他不但要抢‘宝贝’;还要捉我回帮治罪,因为我背叛了他,” “你为什么背叛他?”“唉,说末话长了!” 他无心说明背叛的原因,因为莫勒爽那艘船已渐渐迫近。 莫勒爽高声道:“吾尔开溜,你再不停船投降,老夫便先杀了这查某!” 言毕,便见莫勒爽手抓一女孩,出现于船头上! 那女孩年约二十,容貌挺清秀,身材也发育的很好,尤其那一对奶子,被莫勒爽拉到船头上时,正在拼命挣扎! 吾尔开溜心中一动,忍不住脱口问:“老屁股,你几时换昧口,喜欢查某啦!”莫勒爽哈哈笑说:“老夫味口没换,只是她姓袁,芳名珊珊!” 吾尔开溜大吃一惊,失声道:“操!原来老疙瘩的女儿竟是你掳走的,我早就该想到了!” “不错,现在你先问问棺中的髯仙,要不要女儿的命,要的话就叫他出来回话!”“操,老疙瘩若还能出棺与你见面,你还有眼在此臭厌(神气)吗!” “卖假呀(不要装蒜了),你们的诡计骗得过别人,可骗不过老夫,老夫知道他还活着!” 吾尔开溜听了觉得有趣,笑问:“操,你怎知他还活着?”莫勒爽道:“哎哟喂,他没告诉你吗?” “没有。”“那么老夫告诉你,他是假死的,他连你都骗了!” “是吗?”“你若不信,不妨打开棺木瞧瞧,如果里面没有一个活生生的髯仙,老夫随便你。” “不必再着,他是生是死,没有人比我更清楚。”“小子,你上当了,他确实还活着,你开棺瞧瞧便知我所言非假!” 吾尔开溜认为他一再要自己开棺查看,必有某种阴谋,故不为所动,只冷冷说:“你有什么条件,才肯放了他女儿,说好了!” 莫勒爽笑道:“阿沙力(干脆)老夫要那‘宝贝’,及天仙派神秘之地,你如能给老夫这两样东西,老夫便释放他女儿。” 吾尔开溜这下伤脑筋了。他本已决心与对方拼一下,可是袁珊珊的出现,使他的决心起了动摇。 因为,他若要救袁珊珊,就得答应莫勒爽的要求,这对自己纵无损失,但天仙派将从此断绝了。 而自己若不救袁珊珊,又如何对得起已死的老疙瘩呢? 因此,听了莫勒爽的话,他大感左右为难,不知如何是好? 甘老爹似乎知他在想什么,微微一笑道:“你无须考虑那么多!”吾尔开溜苦笑说:“操,你知道我在考虑什么?” “宰羊。”甘老爹道:“现在先要明白的是,那少女是不是髯仙的女儿。” 一语惊醒梦中人,吾尔并溜说:“对呀,老屁股可能弄个假的来哄我,我怎么糊涂起来了!” 于是,他大叫:“老屁股,你说我该如何相信那女的是老疙瘩的女儿?”莫勒爽好笑道:“很简单,你叫髯仙出来一认便知真假!” “放你的狗臭屁!”“要是髯仙不便出棺,那么由你来问她也行!” “屁话,问她没有用,假也可说成真!”“不然你要如何才肯相信?” “让她到我船上来,我要检祝视身上的特征!”“你所谓的特征,可是指她的小波霸?” “小波霸可以作假。”“她腿上的红斑的胎记,总做不了假吧!” 吾尔开溜心中一动,转首甘老爹苦笑道:“操,看来那女的确是老疙瘩的女儿。”甘老爹说:“最好还是亲眼看看。” 吾尔开溜点点头,又对莫勒爽大声道:“我要亲眼看明白,你还是让她到我船上来!” 莫勒爽说:“哎哟喂,这个要求太过天真了把!”吾尔开溜道:“操,你的船比我们的快,难道还怕我们逃掉。” 莫勒爽沉吟了一下,才说:“假如老夫让她到你船上,而你确定她是髯仙的女儿的话,你便肯答应老夫的要求?” “不错!”“你这条命是老夫捡回来的,老夫知道你的个性,好吧,答应你!” 莫勒爽随即对身后手下吩咐:“放下小船,带这丫头过去!”手下闻言,立刻将小船放入江中。然后再把袁珊珊扶下,两个帮匪随后跟下,随即划动船桨,朝甘老爹的船划过来。 甘老爹笑笑道:“小哥当真要献出‘宝贝’,及天仙派的秘密之地吗?”吾尔开溜叹说:“操,不这样,怎么救小波霸的命?” “说的也是,在这世上,没有比救人更重要的事,你的抉择是对的,可惜天仙派一脉将从此完蛋!” “老疙瘩也许不赞成我这么做,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。我今天若没有嗝屁,发誓要歼灭黑蛇帮才甘心!” “老汉以为‘宝贝’可以给他,秘密之地却不必实讲。”“操,这个……”